古巴比伦王国时期滚印

伊辛和拉尔萨王朝时期

伊辛和拉尔萨王朝时期(Isin-Larsa Dynasty Period, 或简称“伊辛-拉尔萨时期”)可以视为两河流域南部从苏美尔文化复兴期向阿摩利文化流行时期的过渡,亦有称之为古巴比伦早期者。这一时期,两河流域南部觐见题材滚印持续流行,构图也基本因袭乌尔第三王朝。最显著的变化在于材料:铁矿石,尤其是褐铁矿可能作为蛇纹石的替代品得到了广泛应用。图像的细节上,坐着的、佩戴圆帽的“神化国王”变得更为常见。

《觐见题材,大英博物馆藏》

伊辛和拉尔萨王朝的觐见题材滚印上出现了更为丰富的填充纹饰,除了乌尔第三王朝常见的那些,还有含义不明的球杖(ball staff)、水罐、矮人、猴子等。寇隆认为古巴比伦王朝流行的很多新构图和新纹饰元素实际都是这一时期的创造,其中包括“立式觐见”。

这一时期出现了一类在铭文中只提及神名的滚印,或为古巴比伦晚期和加喜特王国时期流行的“祈祷语”铭文滚印的滥觞。由于最常见的是“沙玛希,阿雅”这对神祇夫妇的名字,也有人称此类滚印为“沙玛希-阿雅滚印”

《觐见题材(沙玛希-阿雅滚印),大英博物馆藏》

罕谟拉比时代

公元前1800以后是古巴比伦国王罕谟拉比的时代。他不仅将巴比伦王国从仅有四座城市的小邦发展为囊括两河流域的大帝国,更是制定了重要的《罕谟拉比法典》。这一时期的滚印风格相比之前有了更为激进的变化,如争斗场景变得更为常见,人物的雕刻风格也大有复兴阿卡德遗风之势。

《争斗题材,大英博物馆藏》

觐见场景中,人物描绘风格上的主要改变则是神祇开始采用站姿,既“立式觐见”的流行。这些神祇往往被表现为身着前端开叉的长袍,同时迈出一条腿并踩着一件和其身份相关的物件。比如:这一时期频繁出现的女战神伊斯塔尔通常踩着一头小狮子;太阳神沙玛希则踩着表示山峦的梯形或锥形台阶;战神宁努尔塔踩着被打倒的敌人,等等。

《觐见题材,大英博物馆藏》

较为复杂的古巴比伦滚印图像可以由多组觐见、争斗场景和铭文构成,有时单体的神祇或“神化国王”还会穿插其中,或可认为其自成一组。这些争斗和觐见场景之间并无叙事上或内涵上的联系,它们和印章使用者之间的关联也较为模糊。这种构图上的模糊性体现了古巴比伦用印和制印模式上的程式化和“去情节化”。

除了构图上的变化,古巴比伦滚印的铭文也呈现出某种“简化”的趋势,既体现那种复杂的上下级关系的铭文很少出现,大部分铭文中,滚印的主人只是在宣称自己是“神的仆从”,或者简单地将自己的名字隐去(既前文提到的“沙玛希-阿雅”滚印和下文将提到的“神印”)。这可能体现了古巴比伦王国时期官僚制度上的一些变化。

古巴比伦王国晚期

公元前1750年,罕谟拉比去世,古巴比伦王国的国势迅速衰退,直到仅能维持巴比伦城周边一隅。动荡和分裂严重打击了两河流域南部的经济,滚印的制作水准也急剧下降。这一时期的工匠们往往忽略了纹饰精修环节,导致人物的关节乃至躯干都能看到明显的钻痕,一些学者称之为“钻孔风格”(drill-style)。一份研究报告显示,这一时期使用解玉砂的金属砣刻工具开始得到应用,而砣刻出的人物肢体往往也没有经过精修,看上去较为生硬。但是砣具的运用却为工匠们打开了新的天地——高硬度材料如石英族矿物(玛瑙、玉髓等)的使用比例在这一时期反而变高了。

《觐见题材,大英博物馆藏》

一类特殊的“神印”也出现于这一时期,它们或许源于“沙玛希-阿雅滚印”。这些滚印和普通的滚印在纹饰上并无区别,都带有铭文,而铭文的内容则较长,多超过四行,为针对某个神的祈祷词。这些滚印可能隶属神庙祭司所有,并用于神庙的日常事务。

赫梯王国穆尔西里一世(Mursili I,1620 – 1590BC在位)于公元前1595年前后劫掠了巴比伦城,导致古巴比伦王国的灭亡。此后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滚印使用和滚印艺术发展的记录一起中断,直到前十五世纪加喜特风格滚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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