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十八世纪,喀布尔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的马里王国开始成为新的重要贸易枢纽。马里的统治者齐姆里·利姆(Zimri-Lim)从上美索不达米亚帝国的威胁中成功复辟后,开启了一个长达50年的黄金时期。这一时期留下的泥板档案,既著名的“马里档案”提供了这一时期最为精美的滚印的范本。这些滚印,有时被归属于叙利亚古典I期(Classical Syrian I,1820 – 1730BC),其纹饰风格相对此前的时期,既所谓古叙利亚II期(Old Syrian II,1940 – 1850BC)有了显著的变化:人物线条变得圆润流畅,优雅而富有浮雕感,远较巴比伦和亚述的作品柔美;动物的躯体描绘则出现了明显的“分段”现象,既躯干和四肢之间以略微“脱节”的曲线分别描绘。相比之下,古叙利亚II期的滚印显然和“安纳托利亚风格”存在联系,特征为人物瘦长、线条化,同时叙利亚地区早期的以平行线填充躯干的作法依然流行。
《觐见题材,波士顿美术馆藏》
罕谟拉比在公元前1761年征服了马里,此后巴比伦和马里西北方的亚穆哈德王朝保持着友好关系并共同对抗上美索不达米亚帝国,亚穆哈德王朝由此保留了较强的文化自主性。这一时期有时也被称为叙利亚古典II期(Classical Syrian II,1720 – 1650),叙利亚的文化中心转移到了阿勒颇(Aleppo)和阿拉拉赫(Alalakh),前者为亚穆哈德王朝的首都,后者由亚穆哈德王室的一支旁系控制。这一时期滚印上的人物形象略显臃肿而浮夸,雕刻深而曲线更为厚重,人物的衣着卷边也有所夸大。这些滚印的场景中第一次出现了位于两个对称人物之间的生命树,这一构图将会在下一个时期广为流行),树状物的顶部往往也有源自古埃及的带翼太阳圆盘(winged disk或winged sun disk)或序轮花饰。
《觐见题材,摩根图书馆和博物馆藏》
从古叙利亚II期至叙利亚古典II期的滚印在总体构图上都试图模仿两河流域南部,但是又毫无顾忌地引入各类地方风格和元素,如:国王有时穿着亚述(叙利亚)传统的华丽服饰,袍服有着特殊的卷边;神祇的角盔表现得更为饱满;采用举起武器打击姿态的神祇变得更为常见,而且往往戴着顶端有角的特殊头盔……填充纹饰的运用更是走到了一个极端,滚印纹饰中往往会出现整行(列)的动物、人物肢体、象征符号或卷草带等。除此之外,还出现了一些更为特殊的形象,如无臂翼人或有翼女神,牛背上的竞技运动员,以及牛头人身的女神等。这些形象的生命力将延续到后续的青铜时代晚期。
《填充纹饰列,波士顿美术馆藏》
叙利亚工匠对于材料的审美也和两河流域南部相似,抑或更具多样性,鸡肝玛瑙等珍贵石材较受欢迎,而褐铁矿也同样流行。